春风里,我们做起第八套广播体操
杨絮填满我们站就的方格子
那时候我还没有压断板凳的春愁
但已不知不觉学会了恍惚
当我们列队归去,歌声比往日涣散
当老师说上课,有几人忘记了站立
2014
作者 / 炎石
网上流行一句话,大意是说一个人的青春才几年,就这样被隔离在家里,没办法和同学们一起肩并肩上课,没办法去和心爱的人手拉手见面。想象中浪漫的大学生活,青春岁月,竟这样的草率和粗疏,几乎等于上了几年电大,就毕业了。
我现在每天俯瞰着不远处的一个国际学校,建设的非常漂亮,颇有点哈利·波特母校霍格沃茨的感觉。但因为疫情,学校已经关闭很长时间。很多学生和我一样,租住在学校附近的小区。但在小区里我也看不到他们,估计都是在家里上网课吧。
这让我想起我的学生生涯。那是在农村,全学校没有人会做广播体操,我们的课外健身活动就是围着操场一遍一遍的跑圈子,虽然条件艰苦,但那种喧闹而无序的集体生活,学校低矮墙外就是深阔的树林,穿过树林就是一条宽阔的大河,而大河河床极为平坦,河水也不深,挽起裤腿就能穿过河流到达对岸的小山,这样的生活每天都有无穷而真实的快乐。直到到县城读高中,才学会课本上提到的也不知是第几套的广播体操,不过已经完全不觉得做操有什么快乐可言了。
现在又是杨絮飘飞的季节,每当这时,帝都的小脏风一吹,杨絮糊头糊脸往人鼻子耳朵嘴巴里一飘,当真是纵有万般春愁,更向何人说。当年的板凳腿早就断掉了,是因为屁股太硬,却也难说和春愁无关。也不知道是第几套的广播体操的音乐开始在脑海里盘旋,仿佛催眠一般——当年我们出操列队归去时的“涣散”,和上课时忘了起立的“恍惚”,确实是熟悉的,仿佛时光穿梭,平行宇宙一般的不知道今夕何夕。这种“恍惚”和“涣散”到底是隔离太久导致的神经衰弱,还是因为太想念往昔的自由时光的缘故呢?
疫情在各个城市之间此起彼伏。比起成年人有班不能上,老年人有病难就医来说,孩子们的童年也许更值得人担忧。学校时开时关,孩子们在家里足不出户上着网课,就连升旗、做操,上体育课,都要打开摄像头,在监控下一个人做着那本该在操场上集体做出的动作。如果我们以一个抽离的旁观者的视角看去,未免荒诞和可怜。在这种隔离下度过的童年,会塑造怎样的一代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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