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赝品一样的夜里,再没有少年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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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 / Francesco Pirazzi

夜树  

我闭眼坐在夜树下
享受风的凉爽
咀嚼时间中的苦涩
我仿佛回到少年时的
父母的院子
我身陷一张旧藤椅里
津津有味地
在白炽灯下
看一本爱情小说
没有人催我去睡觉
我与黑夜做伴
在静谧中放飞思维
去遥远的西班牙欣赏
一个修女的美貌
那时,时间还是我的朋友
它允许我幻想
现在,时间只会摧毁我的意志
我坐在赝品一样的夜里
已体验不到少年的快乐
夜树的沙沙声
像在嘲笑我的衰老

2022.6.10

作者 / 吴晨骏

 

这是我最近读到的最“舒服”的一首诗,尽管它有点“丧”,充满着对时光飞逝,老之将至的无奈。

这“舒服”来自于诗的语调、节奏,更来自诗里那让人舒服的场景,仿佛那回到少年时期的人不是诗人,而是自己,陷在一张老藤椅里,长久而专注地阅读一本爱情小说,不知今夕何夕。

不管现在过得有多悲催,谁还没有过这样的少年时光?不要说什么历经沧桑那样的鬼话,仅凭这一呼一吸间美妙的生命体验,谁能说自己没有真正的活过呢?

那时的黑夜是如假包换的黑夜,不像现在,不仅仅黑夜是赝品,一切让人感到悲催的生活都让人觉得像是买了假货,喝了毒奶一样恶心:买了烂尾楼但还交着房贷,钱存在银行里却取不出来,地摊上吃个烤串被人无端欺负,到了首都却给你带上手环儿……

时间的关系,更是时代的关系,我们再也不可能获得那种童叟无欺的生命感觉了。关键是,那时我们还可以和时间做朋友,现在不行了,时间的存款已经不多,当年的朋友快要变成讨债者。

尽管如此,这仍然是我最近读到的倍感舒服的诗,仿佛那少年时光,是失落多年的老友,重新取得联系。一种特别的安慰,带着丧丧的气息,乘着夜风,带着树叶的嘲讽,吹拂到我们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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