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就像某个人把婴儿向上扔

配图 / 张晓刚

 

好意   

结婚就像某个人
把婴儿向上扔。
婴儿快活,他们扔
更高。向天花板。
它震动了松驰的灯泡,
灯泡熄灭
当婴儿开始下落。

作者 / [美国]杰克·吉尔伯特
翻译 / 柳向阳

 

昨天夜里下了小雨。回到家时,妻子告诉我客厅吊灯的一只灯泡在频繁的闪动后,“啪”的一声灭掉。岳父退休前是专业电工,她打电话过去问,担心是电路出了问题。她爸回答说,不会,只是灯泡坏了而已……那“啪”的声音也许来自灯泡里面的气体。

不值一提的小事,居然有趣地暗合这首诗中的两处意象:婚姻,和灭掉的灯泡。不过,作为养猫的丁宠家庭,我对逗弄婴儿的体会只能来源于想象,比如没有杂质的“咯咯”笑声……但对托举一只可爱小猫探索天花板的经验却并不陌生。

这是首表层意义和结构上完全可以自足的纯诗:“婴儿”象征脆弱的新生,“灯泡”一词在其本意与延展上都给人圆润和明亮的第一体感;但灯泡是“松弛的”,被震动以致“熄灭”,以及结尾处戛然而止的婴儿“下落”的下落,暗示着某种失重般的“危机”,从而形成一种审美上的势能。

很容易联想到诗人另一首诗《美智子死了》,表达对因病早逝的妻子的怀念,诗人在作品中却通篇只描述如何搬动一口箱子。它们都有类似于某种通感般的深度体验,不同的是这首诗的指向更模糊。

当发现对文本做出的解释甚至比我在开头两段的“攀附”更蹩脚时,我放弃了这种尝试。某种角度讲,这也许更符合济慈所谓“消极感受力”,即在美面前“有能力经受不安、迷惘、疑惑,而不是烦躁的务求事实和原因”。

当然也可以轻松些,形而下一点,套用最近大火的一首歌词,改写一下这首诗:

我已经六个月,被扔起又落下,我越快活他们扔得越高,该,怎么办?
我震动天花板松弛的灯泡。灯泡熄灭了,我开始下落……该,怎么办?

 

荐诗 / 邢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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