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蜷缩在
未完成的吻之下,
折叠进蓝莓被牙齿压碎的
暴力,
那曾经生长但正在死亡的
果实中的糖分之中,
我让它徘徊不去。
你的手给
一个不需要发现,
也不需要征服的身体
绘制地图。
你说着柔化了的
愤怒和狂乱的戏剧,
安静的下腹部,光
照进平静的
黑暗,被
身体为之存在的轻微碰撞
打断。
你,循环的白日梦
和皮肤之下
无声的喘息
直到
隔阂、距离和评判
消失在
秘密展开的雾中。
你是笑声
就像落在我脸上的橙子
在变干变凉时
微微出汗。
在最小的
想象的碎片里,你
变成了一个梦
我需要回忆
就像找到
新的肌肉记忆
在崭新的熔炉里面伸展
这个初生的世界
还没有被等级制度
稳定的砂纸
打磨。你,
是一张小小的地图
描绘了在平凡街区里
消失的行星。
你用一个词打开
通往一个世界的门,
或者一个停顿,像装饰品一样
挂在你满意的坏笑中。
作者 / [美国]塔拉·贝茨
翻译 / 光诸
you are curled under
unconsummated kiss,
folded into the violence
of blueberries crushed
between teeth, dying
sugars of once growing
fruit, and i let it linger.
your hands map
a body that requires
no discovery,
nor conquest.
you speak softened
drama of fury and frenzy,
quiet underbelly, light
beaming into peaceful
dark interrupted by
minor collisions
bodies were built
to withstand. you,
looping daydreams
and gasps silent
under skin until
partitions of distance
and judgment lapse
into surreptitious mist.
you are the laugh
that falls orange
against my cheek
and dries slight
sweat cooling.
in the smallest fleck
of imagination, you
become a dream
i needed to recall
as muscles found
new persistence
flexing in a crucible
where the world
expands beyond
the steady scruff
of sandpaper
graded routine. you,
small map unfolding
a globe that vanished
within mundane block.
you open a door
with a word, if any,
or a pause hanging
like an ornament
in your full smirk.
“所以,当我写这首诗的时候,我正在和一个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如愿以偿地与之相伴的人交谈。即使这是残酷的现实,它也提醒我,我的心并没有萎缩,对爱的渴望对我来说仍然是可能的。那么,写一首关于并未获得,却又依然存在于想象中的爱情意味着什么?我不想写一首’blazon’或其他类似形式的诗歌,但我想用一些能唤起我渴望的意象来探索这个问题,即使这只是有限的快乐。”
上述文字中的”blazon“是一种诗歌形式,它原来是指欧洲封建时代贵族武士盔甲上的纹章,后来引申到文学中,指一类”咏物诗“,尤其是描写女士的美貌。这种体裁因彼特拉克(Francesco Petrarca,1304-1374)而广为人知,并被伊丽莎白时代的诗人们广泛使用。斯宾塞(Edmund Spenser,1552 or 1553-1599)的《婚礼颂》(Epithalamion)就包含了blazon的例子:“她美好的眼睛像闪亮的蓝宝石,/她象牙白的额头……”赞美诗将女性身体的各个部分比作珠宝、天体、自然现象以及其他美丽或稀有的物体。
随着女性意识的崛起,blazon已经不仅是男性描写女性,今天这首诗确实有点像一位女性在描写伴侣的身体。但是它并不只是描写身体,而是似乎把一种关系当作一种物体描写。
也许是因为这个”物体“仅仅存在与想象之中,所以这首诗写得亦真亦幻,同时又非常美妙。它就像在触摸一个镂空雕刻的玉石工艺品,手在多维空间里面运动,同时触感也在变换,让人同时感受到物体的纤美和触摸者诚惶诚恐又沉浸其中的享受,如果你能够读英文原文,这种感觉会尤其强烈。
虽然这首诗写得很微妙,但是有些句子也很警策。”你用一个词打开,通往一个世界的门,或者一个停顿,像装饰品一样/挂在你满意的坏笑中“——这简直是一副完美情人的画像!
我该用怎样的语言形容它?是”可惜“没有真正的肌肤之亲,还是”幸亏“如此?也许正因为没有得到真人,所以才能心无旁骛地完成一副完美的肖像。就像米开朗基罗的《大卫》,正因为没有真实的肉体,才能让那份完美长久地赤裸在人们的凝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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