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妈妈

你问我出生前在做什么
我说 我在天上挑妈妈

看见你了
觉得你特别好
想做你的儿子
又觉得自己可能没那个运气

没想到
第二天一早
已经在你的肚子里

作者 / 朱尔（时年6岁）

刘瑜在《送你一颗子弹》中写：

“崔健老师曾经在《时代的晚上》里唱道：忍受的极限到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顾长卫老师代表全世界回答道：让小孩出场。

这好像也的确是最诚实的答案。当关于人生所有的幻觉破灭时，让小孩出场。总还有小孩可以出场。谢谢小孩允许我们让他们出场。这听上去令人绝望，但是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之所以想起这段话，是由于近期收到好友Y的消息：当她离婚之后发现自己已有身孕，决意要生下这个孩子，去做一名单亲妈妈。

“这个孩子对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我问。

“家。”她的回答十分简单。

这到底算是极富勇气还是太过自私，我不知道。但那些心痛、愤怒、迷茫、焦虑、怀疑、无助、绝望……以及历经一切情绪之后的疲惫，是何其相似，不是在你身上发生，便是在我身上上演。多日以来，这种心情上的共鸣和实际行动上的无能为力，令我走投无路、无法喘息，直到朋友二刷发来这首《挑妈妈》。

这不是一篇实质意义上的荐诗语，也无意去分析修辞或隐喻。它是一段语无伦次的感谢词。感谢6岁的朱尔用一首简单如白话的诗告诉我，孩子也有选择父母的权力，他们不只是父母一时欢愉的产物，更非毫无情感的被动选择物。这说法也许不符合逻辑、不符合科学、不符合宗教观，但它足以令此刻掉入思想泥淖的人获得暂时解脱，可以用平静的口吻去告诉心意已决的朋友：“去吧，我相信你的孩子的选择。”仿佛是一种坚定的信仰，仿佛幸福即刻就能望见。

荐诗 / 楚歌
2014/07/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