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配把我的诗献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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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

你不需要的,我拣来,当成宝贝。
吃掉最后的文字和垃圾,
诗人的爱,苦!

别的可以放一放,先顾命吧。

失败者失去了罪恶,
我的时间不多,
我的咒语漫天翻飞,
我在桃花季节瑟瑟发抖,
如何背弃,如何把一大摞书信焚毁?

碰一下南墙,
我的头就大了,
非洲雕塑在里面生长。
每天推门出,拉门进,
甚至邻近的外省也没去过,
祖国对于我徒有虚名。

喇叭后撤,
高举红旗的朋友钻进轿车,
老婆被我骗来,又叫人拐走;
一个陷阱躺在身边。

鼻子贴近地面,
站不直的时候,我更愿意像条狗,
寻找大骨头。

初次见面的女孩
知道我额上长角,双眼布满血丝;
四蹄用力转动着地球。

晓晖,我们见过面,
生死有缘——
中国有我,妹妹,你还去英格兰干吗?

我不配把我的诗献给你,
它只是一副药引子,
漂流在众多疾病之上。
我的雨虹啊!
黄金早已过去,青春在哪儿飞翔?

他的女孩也许是你,
昨日还搭在云端,
明天将收到红色的请柬。
殷先生怎么了?不就是皮肤白,脑袋歪,
他的灾难风起浪涌,
他的才华站在英雄的肩上,
他的矛盾是一群兄弟姐妹,
他的爱,简单——
一盘餐桌上的蚂蚁上树;

女孩,你们的乳房里有什么,
一些动物濒临灭绝?

但是,许多人因此得福,
因酒吧里的朗诵大放异彩,
你是他的女孩,脖子上挂着一串西藏;
那里有阳光、水、空气和龙龙,
一样也不能缺少。

我的喉结还在,
我的泪水独往独来,
我的贫穷不能领导你们,
以及没出生的、
孙子的光荣。

作者 / 殷龙龙
选自 / 《单门我含着蜜》,2012年
我们生长在大地上,在大地上行走,在天空下映出倒影,感受着冰霜雨露,在年华流逝中经历欢乐和痛苦,似乎孤独又不尽然。读着这首诗,我忽然有一个奇异的联想:我们和这肉身,就像一枚果子。

只有比喻为果子,受苦才像受苦,欢乐才像欢乐。人们之间并不缺少相亲相爱的时刻,但一个人本来就有一种目的的指向,就像一枚果子,生来就是一枚果子,以汁液饱满为目的。你或许曾嫌恶过这种与生俱来的目的,因此愈发显得孤独。

人们在这尘世结果,遭受苦难似乎是难以避免的,也是必须的。尘世,就是现实,只是很多人更擅长逃避现实。

《战争与和平》中,就列举了逃避现实的种种形式:有人躲进赌场,有人在马背上消磨时光,有人和女人厮混,有人借酒消愁、打猎行乐,也有人玩弄权术,醉心于政治上追名逐利……

深究之下,就连人类身上的惰性,一部分也是出于对现实的逃避。被成功或安慰轻微麻痹的时刻,往往代替了清醒的时刻,泯灭了人自我观照的能力。

无论如何,尘世在此时此地才最有价值。只有心在此时此地,现实才有意义。否则,我们终将两手空空、一无所成。

荐诗 / 牛慧祥
2015/08/14

 

 

 

题图 / crying wolf, kirra jami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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