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并肩穿过午夜的街道，
在一起游荡，
在那四月奇迹般的天气中，
穿过喧闹的伦敦之夜。

在煤气灯下一起游荡，
白天的工作已经完成，
在这城市里，那春天是如何召唤我们，
从恋人的心进入我们的心中。

风那么凉，让我们的脸备感清新，
荡涤一切，让人神魂颠倒，
在那热气烟雾和脚底灯消失之后，
在那里你曾经跳舞而我是你的观众。

能一起在这里真好，
能一起游荡真好，
即使是在伦敦，即使是在午夜，
像恋人一样在恋人式的游荡中。

你是舞者我是梦者，
两个小孩子在一起。
迷失游荡在夜的伦敦，
在那四月奇迹般的天气里。

作者 / 亚瑟•西蒙斯
翻译 / 光诸

April Midnight

Side by side through the streets at midnight,
Roaming together,
Through the tumultuous night of London,
In the miraculous April weather.

Roaming together under the gaslight,
Day’s work over,
How the Spring calls to us, here in the city,
Calls to the heart from the heart of a lover!

Cool to the wind blows, fresh in our faces,
Cleansing, entrancing,
After the heat and the fumes and the footlights,
Where you dance and I watch your dancing.

Good it is to be here together,
Good to be roaming,
Even in London, even at midnight,
Lover-like in a lover’s gloaming.

You the dancer and I the dreamer,
Children together,
Wandering lost in the night of London,
In the miraculous April weather.

ARTHUR SYMONS

原来本周准备推另一首诗，但是一个朋友（我是男性，她是女性）跟我说今天是她的生日，能不能推一首和她有关的诗，于是临时换了这首，这首诗和她有关，也和四月有关。神奇的四月，多美好的天气。

这是一首很好的诗，但不符合我一般的选诗原则——因为它实在没有什么可讲的。作者亚瑟•西蒙斯出生于1865年，卒于1945年，作为英文诗作者深受法文诗影响，曾经作为“二传手”对叶芝、艾略特等英语诗人产生过影响。这首《四月的午夜》可能在诗歌的技巧上没有什么突破，但可能是历史上第一首表现和“爱情”无关，也并非骑士之爱的男女友谊的英文诗（有待考证）。这首诗写作的时候伦敦街头点亮的点是煤气灯，不过那时英国已经产生了大量不依靠家族财产，依靠自己的专业技能生活的工薪阶层，这是一对男女能够自由地在午夜漫步而无需担心外人议论的社会基础。

有的人会议论男女之间是否有纯洁的友谊，但对另一些人来说这友谊实在太自然，相反恋爱倒是一件麻烦事。一旦男女之间形成了某种默契，爱神就很难再瞄准他们。但这种默契也是珍贵的，一个舞者，一个梦者，像两个孩子一样穿过午夜的都市，惺惺相惜的闪光让孤独也变得温暖。

我的那位朋友已经和我认识了十年，我们都还在《新京报》当编辑的时候，有一个夜晚她说想去看“筒志河”（南方口音中的“筒子河”），于是我们从崇文门走到故宫，在午夜看到灯光辉烁的角楼和它在筒子河里的倒影。古建筑都有岁月带来的与众不同感，但是也有美有丑，曲阜孔庙大成殿的龙柱丑得可怕，而沈阳故宫的大政殿更是粗俗土气的集大成之作。但是角楼如此之美，我看到它的那个时刻如此神奇。

在这奇迹般的四月的夜晚，祝这位朋友生日快乐。

荐诗 / 光诸
2014/04/21

题图 / Evgeny Lushp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