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阻冻

千里长河初冻时，玉珂瑶珮响参差。

浮生却似冰底水，日夜东流人不知。

作者 / [唐] 杜牧

12月27，普通的一天，没有下雪。从知春路地铁站走到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七分钟，路边有棵从没站直的柳树。三十公里以西，潭柘寺钟声飘起来的时候，黄河正在八百里外横贯东西。同千年前从巴颜喀拉山抵达渤海时一样。这是2016年最后一个星期二。

读首古诗再睡觉吧。开篇就热闹，“玉珂瑶珮”看字型有四块玉，都是古代佩饰。此时大河将冻未冻，流水裹着冰块叮叮当当，多开心啊。后句若是“浮生却似汴水流”就完了，“冰底水”多了层“看不见”的意思，响应后句“人不知”，好。

顾随是叶嘉莹的老师，他在《驼庵诗话》写过，“能以鲜明的调子写暗淡的情绪是以天地之心为心”。世间困苦、艰难、叹息和沉默、与长夜久久的相峙都是生活，“无意义”嵌入其深处历久弥新。所以诗不用对抗，鲜明地写出来，在人心上留着不走，沉静时还能回味得来，就是好。

“生活正如潮水般退到那些不可预见的黄昏中”，2016要结束了。

荐诗 / 黄路兔
2016/12/27

题图 / 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