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蠢人

谁掌管着黑暗？
什么人拿铁锹挖掘着坟墓？
哪一片阳光能照到人心的幽暗？
什么时候生命能发光、变绿？
这些道理深奥又曲折
岂是我这个蠢人能弄明白。

我只是个蠢人啊！
不知道春天也有苦楚，流水也有眼泪
不知道时间有双长脚
我还来不及找出地图上的某个小城
眼睛就已经变花……
我这个蠢人啊
以前不认识绿松石，酢浆草
以前竟然不懂得落日之美。

作者 / 李南
选自 / 《长江文艺》2017年第1期

此前有个朋友和我说，其实不必要让别人觉得你太聪明，聪明的人更容易被人提防，大家都不会害怕蠢人，甚至大多数人都爱和蠢人在一起，以显得自己更聪明。

我虽然不是很聪明，还是听懂了这些话，并一直记到今天。的确，人们都排斥愚蠢，“傻逼”这个从南到北都爱用的脏词就证明了这一点。聪明是褒，愚蠢是贬，清晰明确，无需质疑。

所以，当一个人自称“蠢人”，那种姿态一定是和其他人大不相同的，就像今天这首诗所写。只不过这首诗并不是为了让其他人放下戒备的心机，而是在一种更高更美的存在面前，坦言自己的无知无识。

《圣经·箴言》说：敬畏耶和华是知识的开端。也是一样的道理，一旦承认了自我的有限和愚蠢，就放下了自己的偶像包袱。

荐诗 / 照朗
2017/02/16

题图 / Jheronimus Bosch, The Ship Of Fool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