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斗

两只漏斗在夜间散步。
从它们身体的细筒里
泻下白色的月光
恬静而明朗
在林中
小路等
上
面。

作者 / [德国] 克里斯蒂安·莫尔根斯泰恩
翻译 / 钱春绮

Die Trichter

Zwei Trichter wandeln durch die Nacht.
Durch ihres Rumpfs verengten Schacht
fließt weißes Mondlicht
still und heiter
auf ihren
Waldweg
u. s.
w.

Christian Morgenstern

读多了一本正经的诗，偶尔读到机灵俏皮的诗就心生欢喜。这首图象诗就是我在一本老诗集里翻到的，会心一笑。

你读过后就知道今天的排版不是一个错误。诗人写漏斗，诗作保留了漏斗的形状。如果只是停留在这种水平，这首小诗只能算很普通的图象诗。来说说我喜欢它的原因。诗的内容本身充满可爱的想象力。两只漏斗会在夜间散步，这就是奇想；更巧妙的是，漏斗的作用还被作者写出来了。月光如水，轻轻从天上倾泻下来，正好顺着漏斗流出来。流到哪里了呢？随后进一步交代了散步的地点，它们是在林中小路上散步着。“等”字又透露出这两只漏斗还要走向其他地方。

如此清新灵动的画面，让我不禁联想，这漏斗也可以是比喻，代指着一对初识的恋人。两人犹如剔透的玻璃漏斗，而那皎洁的月光便是他们纯净的爱情。当然，我可能想多了，不如再多想一点：诗中明明是两只漏斗，为何诗的形状是一只？或许诗人想通过这首诗呼唤另一只吧。

今天，月色温柔，适合散步。我一人出门了，期待在路上遇见你哦。

荐诗 / 冬至
2017/07/12

题图 / Charles Black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