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钟的幻灭

那些房子里幽灵般出没着
白色的睡衣。
没有绿色的，
或紫色缀绿边的，
或绿色缀黄边的，
或黄色缀蓝边的。
没有一个是奇特的，
配着花边袜子
和珠饰的腰带。
人们不会
梦见狒狒和玉黍螺。
只有，这里那里，一个老水手，
醉着、穿靴子睡着，
在红色的气象里
捕捉老虎。

作者 / [美国] 华莱士·史蒂文斯
翻译 / 曹僧

Disillusionment of Ten O’clock

The houses are haunted
By white night-gowns.
None are green,
Or purple with green rings,
Or green with yellow rings,
Or yellow with blue rings,
None of them are strange,
With socks of lace
And beaded ceintures.
People are not going
To dream of baboons and periwinkles.
Only, here and there, an old sailor,
Drunk and asleep in his boots,
Catches Tigers
In red weather.

Wallace Stevens
出门前，匆忙地挑鞋子穿上。至少要整洁，且不和衣着冲突。尽管只是早上九点多，天气已十分闷热。慌乱加快双颊上的汗水，以及出错。这时候，阳台外，似乎有大象冲进了小区。停下来仔细听，是一串急促的象鸣。楼下有几株硕大的芭蕉，大象有可能会到那里。但是我赶着出门了。

产生恐惧想象的十点钟，更应该在夜晚。安稳地躺在房子里的人，容易想到和他们模样相似的幽灵。黑暗中走动的睡衣是苍白的，颜色不会丰富。老水手的生活和他们不一样。喝多了，穿着靴子就酣眠。一场梦中的风暴后，是弥漫天空的红色。船在摇晃。可能的老虎还没有捉到，他追逐着，一会儿这里一会儿那里。

今天并没有亲眼看到大象。但有红色的天象，是整片天空都像丙烯画的那种。

荐诗 / 曹僧（微信号：caoshan5201023）
2017/07/19

题图 / Franz Mar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