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样子
撕开你给的皮囊
另一种样子
还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骨架已经搭好了
表情还没有去涂抹
赤裸的脸上
仍旧横着一条竖线
还不确定的
是我想要
哪一个具体
摸不到但能感知的
一个形状
碎片已经占满了
我会聚集起什么
我想要的只是重塑
人形的权利
碎片化时代,人往往是被消耗、被消解的,也容易被标签化而难以自辨的。这首诗意在表达一种在被消耗,且被标签化的世俗生活中,如何重构自我的企图,在被碎片占满、挤压甚至异化的语境下,如何伸张重塑“人形”的权利。
“撕开你给的皮囊”,很久没有读到过这样血淋淋的表达了,甚至带有一种90年代女性主义书写常见的狠劲儿。看来这个皮囊已经包裹得够久,必须要撕开才能呼吸。这里的“你”是谁呢?不能仅仅将皮囊看做一种私人化的表达,它理应被广泛的理解为一种被外部赋予的身份标签,是一种虚假的、束缚性的严重存在。那么“撕开”的动作代表着对这一身皮囊得极端不认可,对被规训的自我的一种决裂与反抗。
旧皮囊被撕开,是新的样貌却还没有养成,它还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到这里,场景感出来了。诗人同时还是一个画家,她在另外的房间里重新勾勒一个新的自我。这空荡荡的房间,无疑指向一种剥离后的心理状态——一种虚无、未被填充的初始空间。“骨架搭好,表情未涂抹”,一切都还模糊,尽管代表无数的可能,但也暗含着迷惘和不确定。
“脸上横着一条竖线”,这是一个非常矛盾的意象,既然是竖线,又何来“横”着呢,细细琢磨,“横”又自有横的道理,这既是一种过往创伤的残留,一种未愈合的伤痕,也可能是自画像的一个未完成的草图,预示着被描绘的潜力。“横”自带一种冲破的蛮横和力量。所谓的“碎片占满”,其实指向记忆、经验和诸多外部影响的堆积,它们既可能是重塑的素材,也可能是来自外部阻碍的混乱。
从情感与心理层次上说,开头“撕开”暗示暴力与痛苦,但这是必要的解放;而“还不确定”“摸不到但能感知”则揭示了新自我尚未明晰的焦虑;结尾“我想要的只是重塑人形的权利”则从犹豫终于转向坚决,强调自我定义的自主。
这是一场内在革命的记录,是写给所有试图打破外壳、寻找真我者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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