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美而死，嫌理据不足
在黄泉下又有所修补
因为有为真理而死的——
他就在我隔壁的屋

他轻声问我的死因
“为了美”——我的答复
“我为真理，殊途同归，
我们似兄弟”——他的陈述。

夜晚如此相遇，情同手足
我们在屋中彼此倾诉
直至嘴唇上长出苔丝
把我们的姓名遮住

作者 / [美国] 艾米莉•狄金森
翻译 / 雨打萍

I Died For Beauty

I died for beauty, but was scarce
Adjusted in the tomb,
When one who died for truth was lain
In an adjoining room.

He questioned softly why I failed?
“For beauty,” I replied.
“And I for truth, －the two are one;
We brethren are,” he said.

And so, as kinsmen met a night,
We talked between the rooms,
Until the moss had reached our lips,
And covered up our names.

EMILY DICKINSON

八月上旬是死亡诗社的“船长”罗宾•威廉姆斯自杀，下旬是文学翻译家孙仲旭在广州自杀，这个月里文艺的星空是阴暗的。读睡推荐过的许多诗人，都遭受精神疾病的困扰，甚至被其夺去生命。关于折磨他们的抑郁症，关于他们为什么自杀，是说不尽的话题。 精神分裂、抑郁症、创伤后应激障碍、焦虑症、进食障碍……如果我们知道每五人中就有一人患有以上某种精神疾病，二十人中有一人是重度患者，就不会认为这仅仅是敏感的文艺青年才会遇到的困扰。 过去的几十年，人类在维护肉身的健康上取得了耀眼的成就。今天的人们相比50年前，仅仅因心脏疾病致死的死亡人数就降低了63%（美国的统计数据）；几十年前感染艾滋病被视为绝症，现在人们也可以带病存活不致速死。这些都得益于对病症的早期诊治与早期介入，得益于新疗法的出现和护理水平的提升。但我们在精神疾病的领域取得的进步乏善可陈，因精神疾病导致自杀的死亡人数一直以来毫无下降，这与那些人类占得上风的生理性疾病相比，有着鲜明的反差。 有关人脑和人心的科学我们所知太少，所知更少的是每个人的那一个“死因”，我相信那根本不是科学可以解释。对那些爱美和爱真理的人儿，我也抱着毫不科学的认识，要把他们的死因归于太爱美，太爱真理。 因为你们有爱，惟愿你们在天堂长相倾诉。

荐诗 / 范致行
2014/08/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