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像那笨拙的蝴蝶,静静降落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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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我想你

躺在床上我想你,
你那丑陋,空荡,憋闷的公寓
还有你的眼睛。那是在中午,人困马乏
我展望睡前剩下的时间
连敬畏提不起精神,那只是一些微粒和波动
只是一些封闭和刻意的
循规蹈距。你细细的手指
那娇娇弱弱一事不能的姿态。
那雪白的躯体只为我敞开,
而我也愿意,就像那笨拙的蝴蝶,
静静地降落在你身上。
一小段荣誉和逗留。一小段风景又归于平静。
一段纠缠的咒语。一段跨越。我在你身体里。
于是有双重的喷射,我们现在是花园的一部分,
是风景的一部分,是没有人相信其存在的
世界的一部分。

作者 / [美国] 乔舒亚·贝克曼
翻译 / 光诸

Lying in bed I think about you

Lying in bed I think about you
your ugly empty airless apartment
and your eyes. It’s noon, and tired
I look into the rest of the awake day
incapable of even awe, just
a presence of particle and wave,
just that closed and deliberate
human observance. Your thin fingers
and the dissolution of all ability. Lay
open now to only me that white body,
and I will, as the awkward butterfly,
land quietly upon you. A grace and
staying. A sight and ease. A spell
entangled. A span. I am inside you.
And so both projected, we are now
part of a garden, that is part of a
landscape, that is part of a world
that no one believes in.

Joshua Beckman

 

上周一发了一首“单身诗”,这周看上去是上一期的续集,讲述一个单身汉在自己的床上想一个女人。这又是一首典型的“小黄诗”,不禁让人想起以色情为主要内容的民间韵文,它们表现了农耕时代劳动人民的“朴素感情”,比如“姐做狮子先睡倒,郎做绣球滚身上”。

《躺在床上想你》虽然内容和“狮子滚绣球”别无二致,但是语言要文雅许多;“就像那笨拙的蝴蝶,静静地降落在你身上”,听起来消耗的卡路里也要比农耕朝代少很多——这就是在这个大量消耗化石能源,让人类过上高热量低消耗生活的时代里“野生诗人”的作派。

真正让我觉得这首诗值得推荐的是它的开头,写的那间“丑陋、空荡、憋闷”的公寓。男主人公到女人公家里发生关系,而且这个家又是如此糟糕,很显然双方都没有过上“高大上”的生活。但即使这样,想起此事,诗人还是觉得“我们现在是花园的一部分,是风景的一部分,是没有人相信其存在的世界的一部分”。这让我想起了当人们说一个人“文艺”时的真实说指。首先肯定是指这个人“不适合做实际的事”,结果就是只能住“丑陋、空荡、憋闷”的公寓,或者和住这样公寓的人物交往。但同时,“文艺”也意味着即使没有优越的物质条件,也可以得到快乐乃至幸福。“文艺”这件事很难说幸还是不幸,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它就像色盲症,几乎是无法治愈的。

下周一,我们将推出这个“连续剧”的第三弹,继续我们有点快乐有点悲伤的文艺之旅。

荐诗 / 光诸
2015/10/05

 

 

题图 / POGO, The butterfly eff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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