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来自很多光年之外, 又要走很多光年才抵达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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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

当我说我来自“远方”
关卡的警察质问:“那是什么地方?”
他没听清我的话就以为
那是这个国家某地的名字

如今它——我曾一直生活
又选择离开的所在——仍有很远的路要走
像来自很多光年之外,
又要走很多光年才能抵达的星光

作者 / [爱尔兰] 西默斯·希尼
翻译 / D. S.

Far Away

When I answered that I came from “far away”,
The policeman at the roadblock snapped,”where’s that?”
He’d only half heard what I said and thought
It was the name of some place up the country.

And now it is — both where I have been living
And where I left — a distance still to go
Like starlight that is light years on the go
From far away and takes light years arriving.

Seamus Heaney

 

说到远方,你可能自然会想到一系列有关的诗句,如《论语》里的“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如波德莱尔“我看见幸福的海岸伸向远方,单调的阳光照得它神迷目眩”。当然还有小清新温暖的那句“没关系啊,生活还有诗和远方”。

在诗里寻找远方的生活和在远方寻求诗意的生活,是不同的两种人生。我这样子来拆解二者似乎冠冕堂皇,但仔细品味又令人动容:因为远方本身就是一首诗。

1995年希尼获诺贝尔文学奖,授奖辞称他“具有抒情诗般的美和伦理深度,能从日常生活场景中提炼出神奇的想象和哲思”。把生活的质朴形态处理得精妙无比和富有深意,希尼的神奇魅力就在于此。他睿智的将土地与哲学交融,所以他用质朴写诗,写生命,写故土,写田园。

在《远方》这首诗中,希尼融入了生活故事和自然,过往和今日。在叙事和达意中似乎在找回一种过往,并预示了一种未来。这样的表达是有诗人渴望归乡的意味,又或者是在找回自身民族的某种情结,但是路漫漫,“仍然有很长的距离要走”,不过一种坚韧在“走很多光年抵达”中流露出来。远方的诗意也由此淋漓尽致。

海子也写有一首《远方》,“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这些不能触摸的/远方的幸福/远方的幸福/是多少痛苦”。比起海子的远方我倒更欣赏希尼的远方,一个“来自很多光年之外又要走很多光年才能抵达”的地方,这远方是我触手不可及的黑夜里的温暖星辰。

远方可以幻灭,但永远不能抹去。因为远方是美丽的,清澈的,是面朝大海会春暖花开的啊!或者“远方就是这样,就是我站立的地方”。可是,不管怎么样,远方啊,只要你在那里就足够了啊。

荐诗 / 三叔
2015/10/17

 

 

题图 / James R.Ea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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