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座公寓看风景

“梦”这个词是专门意谓虚无
所以我想用
就可以用
马科斯的梦有面具
只能从旁边和后面点亮
我梦不到这个
只是睁眼躺着
跳舞的是我的朋友们
我们的生活持续了一段时间
现在过另一个，液体的生活
我们的衣服是无形的
乌鸦说
我们的湖是一个不能完全保守的秘密
阴郁的人说
你必须醒着直到这个结尾

作者 / 迈克尔·帕尔默
翻译 / 马永波

我所经历的每一天，都像大梦一场。而真睡着时，梦里的细节却锐利清晰好像真实存在过。尼采老师教育我们，“要么别做梦，要不梦得有趣；要么永不清醒，要不清醒得有趣。”我无力主动选择，至今要死不活着半梦半醒。

我从每秒时间的流水中，从变化的细枝末节里感受真实。北京的四月，柳絮漫天飞舞。人们戴上口罩，且不再穿长袖上班，在早十点去熟悉的地方和陌生的自己汇合，说话、喝水、过完一天。回想去年此时的北京，却只剩白色絮状物填充下，灰黄色轮廓模糊的高楼大厦。行人像一个个黯淡的光斑，散发出柔和的光晕。碎片化的记忆，娟娟如流水汇入意识的高山湖里，还原出劣质幻灯片般的不连贯场景。声、光、影都不再鲜活。一切都像梦一样。卡顿之间消失的每一帧画面，都曾是我真实可感的生活。

诗人被告诫，“必须醒着直到结尾。”而我也一样。

荐诗 / 黄路兔
2017/05/05

题图 / Saul Lei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