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爱过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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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爱过这世界

我从未爱过这世界,它对我也一样;
我没有阿谀过它腐臭的气息,也不曾
忍从地屈膝,膜拜它的各种偶像;
我没有在脸上堆着笑,更没有高声
叫嚷着,崇拜一种回音;纷纭的世人
不能把我看作他们一伙;我站在人群中
却不属于他们;也没有把头脑放进
那并非而又算作他们的思想的尸衣中,
一齐列队行进,因此才被压抑而至温顺。

我没有爱过这世界,它对我也一样——
但是,尽管彼此敌视,让我们方方便便
分手吧;虽然我自己不曾看到,在这世上
我相信或许会有不骗人的希望,真实的语言,
也许还有些美德,它们的确怀有仁心,
并不给失败的人安排陷阱;我还这样想:
当人们伤心的时候,有些人真的在伤心,
有那么一两个,几乎就是所表现的那样——
我还认为:善不只是空话,幸福并不只是梦想。

作者 / [英国] 拜伦
译者 / 佚名

I Have Not Loved the World

I have not loved the world, nor the world me;
I have not flatter’d its rank breath, nor bow’d
To its idolatries a patient knee, —
Nor coin’d my cheek to smiles, — nor cried aloud
In worship of an echo; in the crowd
They could not deem me one of such; I stood
Among them, but not of them; in a shroud
Of thoughts which were not their thoughts, and still could,
Had I not filed my mind, which thus itself subdued.

I have not loved the world, nor the world me, —
But let us part fair foes; I do believe,
Though I have found them not, that there may be
Words which are things, — hopes which will not deceive,
And virtues which are merciful, nor weave
Snares for the failing: I would also deem
O’er others’ griefs that some sincerely grieve;
That two, or one, are almost what they seem, —
That goodness is no name, and happiness no dream.

Lord Byron

下午四点,正是阳光刺眼的时候,我和朋友坐在河边的咖啡馆聊天。身后那桌闹腾的法国人显然已经醉了。不停地将自拍照隔空投送到我的手机。我扭过头的时候,他们正以一种恨不得拉周边所有一起玩的架势嬉笑打闹,没有恶意地朝我们挤眉弄眼。

我有些冷漠地转回头,立即就关掉了隔空投送的功能。那个时刻,对我而言就是一个缩影,在过去一年愈加明显——我就如同外国小说家笔下,身处于某个拥有轻松愉快气氛的社区中,一位总是面色凝重且不合群的古怪老太太。

我从未爱过这个世界,它对我也一样。真正让我们难受的是“它对我也一样”,或者说一开始就是这个世界不值得爱罢了。

我有太多想要和这个世界发生的争执了。我会想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我们都知道人类的本能就是更容易受到情绪化信息的吸引,那么内容价值的评判就真的成为了煽动能力的流量数据了吗。那些因为不够快不够刺激的调研,就这样被挤到边缘了甚至要消失了吗。

那些在这个沉重的夏天鼓起勇气站起来的女孩们,她们为什么现在还是站在那里啊?我们能做的又为什么只是在她身边举起一盏灯,不让她们徒劳地站在黑暗里,却做不到带给她们一个新的答案和新的世界。

那些为了自由意志公开赞成代孕和卖淫合法的人,他们是真的认为,这片土地上,女性已经有能力自由地做出人生选择了吗?没有能够活下来的女婴、不公平的遗产分配和就业机会、荡妇羞辱、姐姐出远门打工养活弟弟读书、理所当然的随父姓,这些都还存在,并且大量的存在。

早前我同妈妈去阿姨家里祝贺她的孩子考上研究生。话题不出意料地落入了对家中丈夫的抱怨——完全的愚孝,对小家庭的物质和精神支撑几乎全无,造成丧偶式抚育。

回家的路上我为那位阿姨不平又恨其不争,气鼓鼓地说,很多悲剧说白了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一边开车一边有些神情严肃地打断我,说,这样说就太过分了,而且很刻薄。

现在的我才明白,我妈妈送给我的那句刻薄是真的刻薄。我凭什么怜悯,又有什么资格指责。那些不幸背后还有更大的不幸牵着,我们在说人生不是没得选的时候,很多人是真的没得选。

很多人说这首诗就是拜伦的气话。“时常生气不满”的我们又何尝不是。

我们用一生完成的墓志铭其实是“一个厌世者,或者最深情的人。”

谁都想要幸福,谁都想要人间值得。

荐诗 / 老汉
2018/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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