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与灵魂

风如此冲动
从大海来，它悦耳的
元素之声感染
夜的沉默。

你独自在床上听它
在玻璃上执着
敲击，哭泣和呼唤
好像无助的迷失者。

然而不是它让你
无法入睡，是另一种力量
如今被困在你身体的牢狱，
还记得自己，曾经是自由的风。

作者 / [西班牙] 路易斯 · 塞尔努达
翻译 / 范晔

El viento y el alma

Con tal vehemencia el viento
viene del mar, que sus sones
elementales contagian
el silencio de la noche.

Solo en tu cama le escuchas
insistente en los cristales
tocar, llorando y llamando
como perdido sin nadie.

Mas no es él quien en desvelo
te tiene, sino otra fuerza
de que tu cuerpo es hoy cárcel,
fue viento libre, y recuerda.

Luis Cernuda

风从海上来，鼓荡不息，它的声音感染了夜的沉默，也唤起了诗人沉睡的灵魂。

诗人独自在床上听风，听风的冲动、风的狂暴，风的敲击、哭泣和呼唤，那一阵阵风声分明来自灵魂的深处。

风与灵魂一样，来去自由，浩浩荡荡，无阻无碍，席卷天地。然而这曾经像风一样自由的灵魂，如今却被困在身体的牢狱里。那种自心底掀起的风暴，摇荡着诗人的身体，久久无法入睡。

牢狱有多坚固，人对自由的渴望就有多强烈。这种对自由的渴望，驱使着人们去打破牢笼、不顾一切冲出去。因为“有些鸟儿是永远关不住的，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

这样的诗，适合大声朗诵，当你感到体内有一股力量升腾而起，向着喉咙喷涌而出时，你知道，那是来自灵魂的震颤。

荐诗 / 李小建
2018/11/27

题图 / John Constab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