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在我们指间

你不见了以后我忘记了该怎么
打发我的手。它们出卖了我，
不停翻来转去，检视着
彼此，
像一对恋人。

我的两只手在我身上游荡
找寻你的手。
它们精心打扮，担忧着。它们轻轻触碰我的脸
和你的脸做比较，
发现没有你的好。只有在睡眠中

它们才回到一起。看，
它们在我身边躺了下来；我醒来时
只见它们拢成了小小的
空空的摇篮。

作者 / [美国] 威廉·欧瑞姆
翻译 / 唐小栗

Memory Is In Our Fingers

With you missing I forget what to do
with my hands. They give me away
shifting constantly and inspecting
one another
like a pair of lovers.

My hands wander my body
looking for your hands.
They groom, worry. They touch at my face,
compare it to your face,
find it wanting. Only in sleep

do they come back together. See how
they lie down near me; I wake
to their small
empty cradle.

William Orem
from Our Purpose in Speaking

就是一首怀念失去恋人的抒情诗吧，聚焦在手上。没有描述曾经的恋人什么样，一起做过什么，有过什么样的快乐，又是怎么“不见”了，但是一双翻来倒去不知所措的手，暴露了“我”的失落与不安。

可以想见，当爱人还在身边时，这两只手一定很忙，忙着牵她的手，摸她的脸，在夜里相拥而卧——存储了信息的手，发展出智慧，但现在它们无事可做了，开始孤独地寻找，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它们，因为那醒来后“空空的摇篮”，和“我”空荡荡的内心一样，无以填补。记忆留存于指尖，而逝者不可追。

你也有过类似体验吗？你的记忆，存储在身体哪个部分呢。

荐诗 / 唐小栗
2019/2/28

题图 / eves art proje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