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越多就越想咳嗽
我用力地看了看太阳
然后擦汗,擦皮鞋
并没有人想要干涉
也没有人路过
到底怎么好呢我抱着椅子
总得有人抱着椅子吧
作者 / 罗万象
罗万象就是颜峻,是他如今写诗的笔名。这首诗是罗万象名下系列诗篇中的一首,该系列常以“论XXX”为题,似有论尽一切,罗列万象的意思,篇章都以即兴、即时的写作为多,有些自由拼贴、任意联想和游戏的成分。读这样的诗,只读一首可能很难抓到他的点,尤其是当你对作者了解不够时。但如果集中读一个系列,就会有种特别好的体验,一种从既有诗歌阅读经验中解脱的出离感,有点对“诗”的反驳,但同时成为另一种诗。
虽然单独的一首诗可能说服力不太够,不过每一首诗,又都有一个足够挠人的点。就拿今天这首诗来说,最先“挠”我的就是这句——“总得有人抱着椅子吧”——一种毫无道理的无可辩驳。你可以说这有点“无厘头”,但它自有意味,这意味可能就是庸常生活中我们必须意识到并且抓住的东西,一种可能让你意识到与众不同的觉知。
这首诗名字叫《论无条件的爱》,但诗中没有一句谈到“爱”,也没有谈到怎样“无条件”。强行解释没有必要,但它的确留出一种即兴联想的弹跳空间。说得越多的东西可能就是爱的东西,这种爱也许会让你“咳嗽“,因为你说得太多了,而且是在烈日下。在烈日下的演说,或者表演,能不是爱吗?但这种爱在别人看来其实是没有价值的,因为你看,“并没有人想要干涉,也没有人路过”,这是一种孤独的爱,在别人看来是无价值的爱。但这有什么关系?所以我说最妙的是结尾——总得有人抱着椅子吧。无条件的爱,又没人关心,不抱着椅子又能怎么办呢?可能在表达一种略有自嘲的坚持。
罗万象名下的这类诗歌,短促、即兴、意外、游戏,甚至掺杂了他在制作实验音乐或表演的一些主张和元素。比如有的诗就一句,甚至还有一点俳句风:“我将于半夜降落,预计无声、五色、无我”(《盐》),比如《论游击战》:“就好像你也往冰箱里塞过闹钟。”而有些句子则充满机智和嘲讽:“这家伙认识我所有的朋友/包括我还不认识的/这大概是一种对生命的肯定”(《纪念落日》);“我是一个结尾/正在向星期天靠近/塑料袋啊,风筝啊,都随便飞吧”(《论独裁者不喜欢我》);“那些不喜欢你的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从大自然的每一道裂缝里/都飘出令人厌倦的烤鳄鱼的气息”(《论厌倦》)。
荐诗 / 流马
2019/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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