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 / 秋山亮二

鹅

我的数学老师爱泼斯坦
喜欢把我叫到黑板前。
他说我的脑瓜只适合戴帽子，
如果一只鸟儿长着我的脑子
它只会倒着飞。
他让我去放鹅。

现在，他的判决已经过去多年，
我坐在棕榈树下，
与我的三只漂亮的鹅在一起，
我想我的数学老师是有远见的，
他是对的。

因为没有什么比起照看它们
更令我高兴的了，
看它们围攻一块块面包碎屑，
快乐地摇着尾巴，
或者，在我拿软管
喷洒它们时，
在水珠下
楞住
昂着头
身体向后展开，
仿佛记起了遥远的湖泊。

我的数学老师早已死了，
一起死去的还有那些
我从来没有解决的问题。
我喜欢帽子
并且总在傍晚
在鸟儿飞回树林时
寻找那倒着飞的一只。

作者 / [以色列] 阿吉·米斯赫尔
翻译 / 李以亮

Geese

My math teacher Epstein
liked to call me to the blackboard.
He said that my head was good only for hats,
and that a bird with brains like mine
would fly backwards.
He sent me to tend the geese.

Now, at a distance of years from his sentence,
when I sit under the palm tree
with my three beautiful geese,
I think that math teacher of mine was farsighted.
He was right,
because nothing makes me happier
than to watch them now
falling upon bread crumbs,
joyful tails wagging,
or freezing for a moment
under beads of water
when I spray them
with a hose,
holding their heads erect,
bodies stretched back
as if remembering faraway lakes.

Since then my math teacher has died,
together with the math problems
I could never solve.
I like hats
and always at evening
when the birds return to the tree
I look for the one flying backwards.

Agi Mish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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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拙于表达自己与我所敬重的老师们的距离感。拘谨、自卑、怯于靠近，见到他们时，不敢轻易开口，是因为“好像懂得了什么”，懂得的一点点，又足以令我无话可说。但总有一顶“帽子”悬在头顶，让我从一颗哪里都可以待着的面目模糊的零件，到一步步打磨出较为鲜明的样子，找到自己适合并认可的领域、位置，慢慢向它靠近。真正的老师，理应是启发者。读这首诗，我知道阿吉·米斯赫尔也拙于表达同样的感受，但她靠隐喻解决了这个问题。

前几天，我翻箱倒柜找出了十一年前保存下了两张信纸，上面记录了38个梦想。2008年，曾经给一个高二的理科班当过三个月的实习老师。最后一节班会课上，我试着鼓励他们大声说出自己的梦想。输入下面这些字时，仿佛回到了当年的现场，日光灯下，他们异口同声询问我的梦想，让我想起了我的那顶“帽子”——认清自己，听从内心，足够自由。我想我的老师也是有远见的，他是对的。希望我的学生们，也这样认为。

张艳说，她梦想成为一名老师，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

张冬梅说，她想要成为一名航海员，因为她热爱大海。

崔瑞雪说，梦想成为海军，或者空军也行，她觉得穿上军装英姿飒爽。高明荣说，要比贾琳长的高。

王红玲说，想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亲人在一起，无忧无虑地生活。

魏慧君说，她想当一名军人，或者警察。

姜晓晓说，她喜欢蓝蓝的天，蓝蓝的海，她希望自己可以做一只小鸟，翱翔其中，那么，她是自由的，是幸福的。

蒲智慧说，她想要成为一名军人，或者办一所学校，把班上所有的同学都招进去做老师。

唐祥雪说，她想要成为一名老师。

谢润博说，他梦想有一个大大的农场，种满萝卜，养一条狗守着他的园子，他要做一个快乐的农场主。

陈维说，他想要老婆一个，工作一份，房子一间，车子一辆。

王洋说，他想他的游戏可以达到60级。

张康康说，他要打败陈维，呵呵，还是正经说吧，要做一名老师。

王坤说，首先，吃胖。再来，梦想过上世外桃源的生活。

陈影说，她想成为电视剧主人公。

王妍说，梦想成为一名律师，帮助冤屈无法申诉的人们。

孙长飞说，她没有梦想，因为，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刘杰说，开一家服装，这样就不用洗衣服了，还可以每天有新衣服穿。

白洁说，她梦想当一名舞蹈老师。

王燕楠说，她梦想在大草原，在蓝蓝的天，白白的云下，策马奔腾。

程进说，想要拥有真诚的朋友，希望世界和平。

申金荣说，他有三个梦想，第一，要做一名黑客；第二，开网吧；第三，做一名老师，其实是他爸爸妈妈的梦想。

蒋凡说，改变自己。

李平平说，成为一名小学老师，和孩子们在一起。

秦炎说，他以后要找一份轻快地工作，有充分的时间享受生活。

丁贵说，家人在一起幸福生活。

张晓楠说，希望别人的梦想可以实现。

马小妮说，要长的高一点，要有很多钱，不愁生活。

曹进才说，他想拥有十八般武艺，他梦想腰缠万贯，后宫佳丽三千。

韩儒说，他要当一名志愿者。

李振涛说，每个阶段都会有不同的梦想，但现阶段没有。

胡云峰说，我梦想当一个远行客。

赵海天说，教书育人。

安笑宇说，梦想生活没有烦恼，没有痛苦，只拥有那些美好的回忆。

蔡振静说，以后可以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平平安安就好。

蔡苏玲说，她要努力学习，让生活变得更加充实。贾琳说，她梦想当一名警察，抓尽天下所有的小偷。

杨盟说，他希望所有人都能梦想成真。

谨以此，祝所有老师们节日快乐。

荐诗 / 武萌萌
2019/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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