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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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 / John Dilg

浣溪沙

谁念西风独自凉,
萧萧黄叶闭疏窗,
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
赌书消得泼茶香,
当时只道是寻常。
作者 / [清] 纳兰性德
今天是被隔离的第26天,是从工作城市回到老家的第39天。
复工后,在窗边腾了一个办公桌,看窗外,再想想每天早上醒来看到的数据,偶尔会想起悼念诗,记得住的,只有那些描述具体场景的句子。一些很普通的生活场景,忆起来总是无限伤感和唏嘘。苏轼的“小轩窗,正梳妆”,归有光的“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纳兰的“赌书消得泼茶香”,日常的生活画面,足见真情,多年后徒留一人在感叹当时只道是寻常。
过去一个月,我们看到了苦难和离别,看到了奉献和勇敢,也看到了无耻和卑劣。读书时,灾难动荡可能只有寥寥几页,匆匆翻过,难有切肤的体会。再去找出《鼠疫》、《切尔诺贝利》、鲁迅的杂文读,满眼都是“诚实”、“愤怒”以及文字的背后,多少普通人的颠沛流离和家破人亡。成为历史的亲历者,哪怕作为旁观者,才方知灾难发生时人间的全貌,才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挺住意味着一切”。
过去几十年,科技在进步,经济在增长,许许多多的东西变了,变得更好;然而危机面前,才发现还有许许多多的东西从未改变。甚至,因为在互联网公司工作,在上海生活,每天接触科技带来的便利,两个小时内可以收到同城闪送,半个小时内可以吃到外卖,还以为2020年,这个比我小时候读过的大多数科幻故事里的年代还要超前的年份,到了怎样的文明。
这些天,一直在“魔幻现实”与日常生活中切换,有时还会因为沉浸在视频软件的欢愉里而感到羞愧。就像现在,会猛然意识到,这只是一个寻常的早晨,而有些人留在了昨天。
荐诗 / 武萌萌
2020 /03/10
第2558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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