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 / Leon Wyczółkowski
秋天来临,用什么可以遮住我的心,
用树的影子,或者最好用你的影子。
我害怕有时会再也见不到你,
害怕尖利的翅膀会长到云端,
害怕你会藏进一只陌生的眼睛,
而它将用一片艾叶自我关闭。
于是,我走近石头,一声不语,
抓起词语,将他们淹没在海里。
我朝月亮吹起口哨,叫它升起,让它
变成一场伟大的爱情
作者 / [罗马尼亚] 尼基塔·斯特内斯库
翻译 / 高兴
我的窗前有一排高大的法国梧桐,像一本重复打开又关闭的启示录。每年看着它们从抽叶鹅黄到茂密盛大,然后一夜风紧,枝头重新光秃。在所有的季节里,我最喜欢这种变化,一个由盛转衰的迅疾过程。
所以我觉得秋天是一个特别具有宗教感的季节,对于实用主义者如我,每到秋天初临,看到窗外仍旧密不透风的枝叶,知其生命不永,就会想,我是不是该信仰一点什么了?秋天是实用主义者的一种临时性宗教。窗前的这道绿墙突然变成达摩的洞壁,或者耶路撒冷旧城的那道西墙。
用什么可以遮住我的心?你的身影足够。用什么可以打开,一道秋天的树影足够。
人生能有几个秋天。当你为秋天的来临而激动,不如说是为了注定的某种失去而颤抖。
诗人说,“我朝月亮吹起口哨,叫它升起,让它变成一场伟大的爱情。”这境界与刘禹锡的“晴空一鹤排云上”差可仿佛。我赞佩这种强力的“反转”,总是不及。我有信心用口哨声让月亮升起,但没信心让它变成伟大的爱情。
在不伟大的时代,只想做一个平凡的吹口哨的人。
荐诗 / 流马
2020/08/22
第2723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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