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寒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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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题图 / Seonna Hong

声声慢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
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作者 / [宋] 李清照

 

乍暖还寒，一般是写早春。不过，李清照《声声慢》写秋天也用了这个词，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特别的现象。
《声声慢》写满地黄花堆积、梧桐更兼细雨、雁过也，秋意明显，此不赘述。颇有人将此强解为春意，不值一驳，待下文理通词意，一切便明朗了。
易安此作，意在伤秋。夏尽而秋至，日没而天黑，旅雁辞行，黄花衰败，都是韶华将尽之意象。“好日子到头了！”，前方之黑暗似乎沉沦难破，如此之暗示，自然容易惹人心伤。故此，易安独自难耐天黑，因雁过而伤心，更因旧相识之离去而无比失望。
同理，秋日气候反常，一时突然生出暖意，给人以希望，似乎已尽之夏尚且苟延残喘，能有几日延长，然而，终于无望，一切归于萧瑟。因为有了回光返照的希望，所以更不甘心，“最难将息”，这便是易安笔下“乍暖还寒”的秋天。——言外之意，若是到了毫无回转可能的深秋，也就只好失望而顺从地“将息”了。
“歌诗合为事而作。”一般的早春，忽然吹来几缕杨柳风，但是还难以脱去厚厚的寒衣，便是常见的“乍暖还寒”；心气平和的秋日，怡怡无事，看什么都好，便是黄公度的“乍寒乍暖麦秋天”；伤秋时节，欲要竭力挽留夏日而不成，幻想总是破灭，便是李清照一点点希望过后却更加失望的“乍暖还寒”。
荐诗 / 陈可抒
2020/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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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04 written 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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