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 /Ben Zank

《声音集》选录

我父亲离开时，留下了半个世纪给我的童年。

Mi padre, al irse, regaló medio siglo a mi niñez.

有一扇门为我打开，我走进去，发现自己周围是一百扇关上的门。

Se me abre una puerta, entro y me hallo con cien puertas cerradas.

你手中的花儿今天才刚刚诞生，却已有年龄。

La flor que tienes en tus manos ha nacido hoy y ya tiene tu edad.

你走自己的路，就会有人说你走错了路。

Dirán que andas por un camino equivocado, si andas por tu camino.

有时候，在夜里，我点起灯来是为了不要看见。

A veces, de noche, enciendo una luz para no ver.

灵魂的杀手并没有杀死成百的灵魂，而是杀死一个灵魂上百次。

El matador de almas no mata cien almas; mata una alma sola, cien veces.

所有的玩具都有坏掉的权利。

Todos juguetes tiene derecho a romperse.

我也曾拥有一个夏天，我在它的名姓中燃尽了自己。

Yo también tuve un verano y me quemé en su nombre.

我们之所以能看见，是因为有某些看不见的东西在照亮我们。

Vemos por algo que nos ilumina; por algo que no vemos.

作者 / [阿根廷] 安东尼奥·波尔基亚
译者 / 王可
选自 《声音集》，人民文学出版社

我勉强算是爱读书，但没什么耐心读长一些的作品，从小到大没看过多少长篇小说，许多中篇小说都只是翻了开头。比如，我自觉非常喜欢卡夫卡，用他的照片也做了十多年的头像，但他的中长篇我都没读完，反倒是将他的笔记、小短篇翻了许多遍。由此，我对笔记类、格言类的书尤为感兴趣。

前一阵子读到《声音集》，竟有一种在读卡夫卡笔记的错觉。有趣的是，有些句子还有一些佛学、道家的味道，我就认真读了书的两篇序言。

安东尼奥·波尔基亚一生只出版过唯一的诗集《声音集》。在诗中，我们很难读到他的生活经历，无法拼凑出他的现实形象，字里行间只有一个沉迷于玄思的神秘形象。

这本诗集在阿根廷刚出版时没什么反响，后来被一位法国评论家翻译，在法国得到了一些名声。而这位评论家对诗人所知甚少，他更关心的是，波尔基亚究竟是否阅读过老子或卡夫卡。

序言的作者是美国诗人默温，他后来在机缘巧合下结识了一位熟悉波尔基亚的阿根廷诗人，才对他获得了更多信息。在讲述中，波尔基亚一定程度上保留了我们对一位神秘作者的想象。

他出生于意大利，后移居阿根廷，做过店员、印刷工，从未抱怨过自己的贫苦，与当地的文学圈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他有过一段无疾而终的浪漫关系，后来过着孤独而朴素的生活。他身上有一种奇特的气质，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那么，这个没有读过老庄、卡夫卡的人，为什么其作品中有着类似的气质？

默温在序言中给出了自己的理解：“书中语句在主题和口吻两方面表现出的庄严，并非来自文学传统或先辈作家，而是源自独特的个人体验。纵观全书可能窥见的任何体系……不过是个人对生存的刻画而已。将全书合为一体的正是这种个人性，有些单独的句子难以捉摸，但恰恰是这种特质赋予它们不会被弄错的纯粹即时性——这正是它们作为‘声音’的特点。”

那么，今天选出的这几句，哪一句中的“个人体验”与你更为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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