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 / MARTTA GARCÍA RAMO

祈祷

我在人群里寻找，看见很多人
双眼迷茫。路旁的杨树沾满天空剥落的
蓝色灰尘。我听见她睫毛上的泪花
在祈祷：让我遇见他吧——
那轻微的震颤在人群里掀起了波涛。

作者 / 张永伟

张永伟的这首《祈祷》是一首被一个字救活的诗，这个字就是“听”。如果要为这首诗找一个“诗眼”的话，我想说这首诗的“诗眼”就是“我听见她睫毛上的泪花”中的“听见”。正因为“听见”，诗的“通感”产生了。

读过波德莱尔的名作《应和》的读者或许都记得里面的一句诗为“芳香、颜色和声音在互相应和。”（郭宏安 译）波德莱尔在这首诗中写的感觉之间的“互相应和”一直被视为是现代诗的核心精神之一，就是用诗歌的方式表现一种感受力的复杂性，而这个感受力的复杂性就体现在这“通感”之中。

让我们再回到这首诗，我想，如果诗人所使用的动词不是“听”，而是“看”，那这首诗整体上的感受力就仅限于意象的堆积和一些小情绪的表达，仅此而已，就很难形成一种“通感”，整个诗也就逊色了许多。但是，正因为这一个“听”字，把这首诗所有的视觉意象全都调动了起来，通过“听”汇入诗歌的音乐之中，从而赋予这首诗一种丰富而又颇具音响效果的“通感之美。”

或许，很多人群中可能发生的故事，都和这“轻微的震颤掀起波涛”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