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 / Julien Pacaud

宇宙流了血

缺少你，是一件铅一样沉重的事情
缺少你，是一件金属般的艰难的事情
缺少你，是一个巨大的深渊，我在它面前
摸不着，听不见，看不清，跟矿石一般

缺少你，是一种气味烧灼我的鼻子
一阵可怕的轰声，悬挂在我的耳边
一头不受制约的动物，浑身都是伤疤
舐着我的生命让它在我身上老化

缺少你，是一件事情既没有祖先
也没有名姓，没有形状，没有膝头，没有毛发
然而却是威严而深沉的庞然大物

缺少你，是一出罕见的戏法
断断续续地掏空着我充盈的心
把世界用愚昧无知捆紧。

作者 /  [西班牙] 费利克斯·格兰德
翻译 / 王央乐
选自 / 《西班牙现代诗选》，湖南人民出版社

Se desangraba el universo

Tu ausencia es una cosa que pesa como el plomo
Tu ausencia es una cosa dura como metal
Tu ausencia es un enorme barranco al que me asomo
sin tacto sordo ciego igual que un mineral

Tu ausencia es un olor que abrasa mi nariz
Un ruido monstruoso que se cuelga en mi oreja
Una lengua infinita que es todo cicatriz
y que lame mi vida y me la deja vieja

Tu ausencia, esa cosita que no tiene ni abuelo
ni apellido ni forma ni rodilla ni pelo
es sin embargo un bulto majestuoso y profundo

Tu ausencia es una rara prestidigitación
que está vaciando a pausas mi lleno corazón
y que está abarrotando de vaciedad el mundo.

Felix Grande

重要的人离开我们身旁，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千百年来，许许多多的诗人都曾书写过这样的事，表达自己的理解和感受，而这首诗就是一位西班牙诗人对这经典问题的回应。

若是简略归纳，诗作给出的答案会显得毫无新意：你的离开是沉重的、艰难的，让人感官错乱，催人衰老，让人无法忽视、难以理解，不断掏空我的心。

但是，诗的形式让这些答案拥有了更多生机，在意象的装饰下，在词句的节奏、声音的烘托下，“缺少你”不只是对生命事件的简单描述，更是一种鲜活的生命体验。阅读这首诗，“缺少你”这件事似乎正在每一位读者身上发生着。

这首诗的标题应该也是在描述“缺少你”意味着什么。某个人离开了，我们可能会说“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而诗人却用“宇宙流了血”来形容，这意味着“我就是一个宇宙”，还是“缺少你是一件宇宙级的伤害事件”？

当然，如果将“你”理解为“爱人”或“某个重要的人”，可能减少了这首诗的重量。“你”会不会是“上帝”或“神灵”，或者其他的更多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