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的猫

醒来的麻烦
是你会一直醒着。
你不能再睡去，
当声音逆转或者
世界的背面在蹭你，
就像一只饥饿的猫。
你不能逃离，
无法静音……
性欲想要你超过
你想要它。
你发明“爱”这个字
是因为你的身体饥渴，
而头脑也需要投食。“爱”控制了你，
虽然你知道你并不喜欢他，
你想要离开但“爱”反吸住你
而你吸住他并且乐在其中而他爱你
但不会说你很快就要离开
因为确实存在“爱”存在着爱
但这并不是“爱”……在你
光滑无毛的心脏中你知道它不是爱。
它是你的饥渴在对着你唱，
就像一只猫。

作者 / [澳]克里斯·曼塞尔
翻译 / 光诸

Sex Kitten

The trouble with waking up
is that you have to stay awake.
There is no sleep when the voices
turn or when the world rubs up
against you like a hungry cat.
There is no getting away
or being silent.. Sex wants
you even more than you want it.
You invent love because the body
is hungry and your mind wants
feeding. Love becomes you
though you know you don’t
like him, you want to leave but
love sucks you back and you suck
him and love it and he loves you and
won’t say then you won’t stay because
there’s love and there is Love and this
isn’t it.. You know in your glabrous
singing to you like a cat.

Chris Mansell

直接的诗往往比隐晦的诗更受人欢迎。但是直接了当的诗往往沦于无趣。今天这首《性的猫》有两处让自己避免了这种命运。

一处是对“心脏”的形容词“光滑无毛”（glabrous），这是一个生物学医学的词汇，作为一个“英语单词猎人”，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词。它似乎在形容“可以不受大脑蒙蔽而自行感受”的心。有趣的是，J·K·罗琳在《哈利·波特》的篇外篇《诗翁彼豆故事集》（The Tales of Beedle The Bard）中就写了一个“毛心脏”的故事，它讲述一个人为了获得超凡的经历放弃了爱的能力，结果心脏长满了毛。这似乎可以让人记住一个结论：会爱的心是不长毛的。

另外一处是“世界蹭你”。“rub up against”就是“蹭”，就像猫在人腿上蹭，但“against”在英语中总有一个“逆反”的意思。本来“逆反”才能“吃住劲”才能“蹭”，但是如果只翻成“蹭”，“against”就丢失了。这就好比“against the wall”就是“靠墙”，但总带有“反墙”的意思。所以我在这里大胆地翻成“世界的背面在蹭你，就像一只饥饿的猫。”

反正猫在蹭你的时候，总是用背面的。猫这种动物，很难说是你控制它还是它控制你，相信性欲也是这样。所以“猫即是色，色即是猫”并不只是一句俏皮话。

荐诗 / 光诸
2015/02/02

题图 / Hanna Ak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