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

狐狸拖着受伤的肚子
在雪地上；
猩红的血籽轻轻爆裂，
软如粪便，艳若玫瑰。

白色的手不能医治，
雪无动于衷，
狐狸拖着受伤的肚子。

作者 / [俄] R.S.托马斯
翻译 / 程佳

January

The fox drags its wounded belly
Over the snow, the cirmson seeds
Of blood burst with a mild explosion,
Soft as excrement, bold as roses.

Over the snow that feels no pity,
Whose white hands can give no healing,
The fox drags its wounded belly.
Over the snow that feel snopity,
Whose white hands can given ohealing,
The fox drag sits wounded belly.
又是一月了，这个残酷的时节，严寒降临，时间紧迫。经过了十天之后，你是否已经习惯讲出“2014年”？

生活在2014年，有暖气空调、反季节农业和全球物流，有快要超出某些时代人均寿命的漫长的童年，季节、年份的变迁在逐渐模糊。可是，在吓唬人的科幻小说里，这一切舒适下一分钟就可能消失。所以我们读读这首诗，再一次温习自然。

只要是生命，便难逃一劫。狐狸，作为食物链上层的掠食者，在这首诗里却要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白色的雪上落红色的血，鲜明的事实正在降临着。在自然里，死生往复，死亡的鲜血同时也像蕴含未来的种子。

血是肉体的，肮脏的，也是殷红美丽的，只是这些了，没有同情，没有奇迹，什么也不会为生命发生，美也不会得到特赦。这一节里，痛苦就是美的根源。

但神性是在场的：接下来的两句表明，所发生的一切都在神的注视之下。而神沉默着，雪无动于衷，不医治，这种无情支配世界，构成了永恒，这只狐狸的生命是献给永恒的祭品。一切观察到观察为止——“狐狸拖着受伤的肚子。”最后一句，回到开头的事实，让整首诗像张紧的弓。

这首黑暗的诗带来痛和紧张的体验，是一个冷静的提醒。

荐诗 / 金腔鱼
2014/01/11

题图 / culpeo-fo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