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

同样的光
把我困于黑暗的中心，
要逃脱也是徒劳。
空间逼仄，时有孩童歌唱
不是我的；
微笑，宛如死去的天使。

很烦恼。但对大地的爱依旧
即使流水、星辰和阳光的深渊在轰隆；
即使它等着，空旷的天堂，
它的神——灵魂和石刻的神。

作者 / [意大利] 萨瓦多尔·夸西莫多
翻译 / 陈英

Spazio

Uguale raggio mi chiude
in un centro di buio,
ed è vano ch’io evada.
Talvolta un bambino vi canta
non mio; breve è lo spazio
e d’angeli morti sorride.

Mi rompe. Ed è amore alla terra
Ch’è buona se pure vi rombano abissi
di acque, di stelle, di luce;
se pure aspetta, deserto paradiso,
il suo dio d’amima e di pietra.

Salvatore Quasimodo
不开心，因为社会太黑暗。当时是法西斯统治全盛时期，什么都不好说，“隐秘派”就发展起来了，产生了丰富的作品，侧重于体现那种迷惘、窘迫、微妙的处境，而且催生了诺贝尔诗人（夸西莫多1959年获奖）。

夸西莫多这个时期（出版诗集《水与土》的阶段）的语言是支离破碎的，意象是浮光掠影的，我们在他的“流水、星辰和阳光的深渊在轰隆”可以看到波德莱尔式的通感。后来在对抗德国人的“抵抗运动”期间，他的词语和意图都明朗起来：斗志昂扬，铿锵有力，像另一个人。

《空间》是他早期的诗歌，诗人身处逼仄的“空间” ，对于光的迷恋是显然的，光和光的同义词在他的诗歌中反复出现，这无疑是一种隐喻。我们当然要提一下他写的名句：“每一个人孤寂地待在大地中央/被一道阳光刺痛：瞬息之间是夜晚。”

在这雾霾重重的冬日，我们也想说：给我们光，让晴朗的阳光刺痛我们的眼。
荐诗 / 陈英
2016/12/29

题图 / Margaret Dur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