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享有错误
和它的修正案,
能说话,自由地走路,
不存在残躯,
进或不进教堂,
阅读,听喜爱的音乐,
在夜晚和在白天是同一个存在。
不被一桩生意指婚,
不被用赌资计量,
不忍受近亲的政府
或者合法的凿刻。
再也不结队前进,
不接受词语
往血液里灌
铁渣。
目光的桥上
由你自己发现
意料之外的另一个存在。
是一个人,一个女人,不多不少。
作者 / [乌拉圭] 伊达·维塔莱
翻译 / 汪天艾
Por años, disfrutar del error
y de su enmienda,
haber podido hablar, caminar libre,
no existir mutilada,
no entrar o sí en iglesias,
leer, oír la música querida,
ser en la noche un ser como en el día.
No ser casada en un negocio,
medida en cabras,
sufrir gobierno de parientes
o legal lapidación.
No desfilar ya nunca
y no admitir palabras
que pongan en la sangre
limaduras de hierro.
Descubrir por ti misma
otro ser no previsto
en el puente de la mirada.
Ser humano y mujer, ni más ni menos.
Ida Vitale
这个十一月,95岁高龄的乌拉圭诗人伊达·维塔莱荣膺西语文学界的最高奖塞万提斯文学奖。第一时间前往她在蒙特维的奥的公寓采访的西班牙记者发现自己坐在了一位爽朗而笑声连连的老太太面前,吃到了诗人下厨做的鳕鱼,还被她问:“你说,美国“那个金发怪物”是怎么进白宫的?”
维塔莱和丈夫在美国生活了四分之一个世纪,直到两年多前丈夫去世后才搬回自己的祖国。被问到离开后是否想念奥斯汀,她笑言自己还没有时间给“无用的伤感”,但是最难的是离开朋友,因为每当告别一座城市,你就会把一些你此生都再也不会见到的人抛在了身后。
回到蒙特维的奥,回到六十年代的一天,她抱着从亲戚家借来的缝纫机正想找个出租车回家,忽然看见博尔赫斯站在街角盯着商店橱窗发呆,心下疑惑,博尔赫斯在这里干什么?虽然知道他来乌拉圭做讲座,可是看见他这么安静地几乎把脑袋塞进商店橱窗里,维塔莱还是觉得很奇怪。她觉得他会不会是不敢过马路所以佯装看橱窗。于是走过去问到:“博尔赫斯先生,您迷路了吗?”“没有没有”,他回答道,“你是谁?”大约问了20遍对方是谁之后,阿根廷人终于表示自己要去做讲座,想沿着海边的兰布拉大道走下去。可是他们所在的地方距离海边至少还有八个街区。维塔莱告诉他自己抱着缝纫机没法陪他走到兰布拉,提议可以一起打个出租车。博尔赫斯又问了一遍“你是谁”然后坚持留在了原地不动。
那一年的蒙特维的奥,是几乎盲眼的小说家停在玻璃橱窗前面,发现意料之外的存在,他看不见的自己。每个人,都停在原地,等待看见自己。
荐诗 / 汪天艾
2018/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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