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 / Hossein Zare
我,来自安徽
七岁那年,一场高烧,让我再不能看见;
我,来自河北,
从小患有恶性肿瘤,摘除……双眼;
我,来自山东,生下来那里就是空的,
老人想要把我掐死,
是妈妈紧紧抱住,
给我活下的希望。
阳光和阴影,我无法区分;
爱情和甜蜜,我不能拥有。
别人只是偶尔焦虑,
而我们却一直烦恼,
因为大家口中的美丽,
我们永远无法知晓。
我很怕,
拿起筷子吃饭的时候,夹不起菜,
会被讥笑;
我很怕,
走路时不小心碰到旁人,
会被责骂;
当我们用盲杖不停敲打地面,
烦躁的声音让别人躲避不及;
当我们打开收音机,
无论怎样调低电台的声音,
在别人的耳朵里,总是嫌大。
但是,我心中,还有一线希望。
希望有一天,
我可以拿着打工赚来的收入,
给父母买一件新衣,添一双新袜。
我也希望,有一天,
膝下也有儿女,在耳边,
和我说说悄悄话。
夜深人静的时候
每个人都会想家,
挂掉父母的电话,
我能想象,
他们两鬓的白发,
还有心中割舍不断的牵挂。
我会努力,
让父母不因我是盲人而终生活在阴霾之下,
我把光明捧在手中,
照亮每一个人的脸庞。
2020年1月23日
作者 / 陶勇
疫情改变了我们的生活,而朝阳医院眼科专家陶勇医生的安危也被大家关注着。就像前几天我在推送中所说的,从没有像现在这个时刻需要思考,如果医生作为一种高危职业的现状不能改变,当疫情袭击人类的时候,还能指望谁来保护我们?
今天这首诗,是陶勇医生清醒之后的口述之作。诗歌以患者的口吻倾诉着眼科病人的痛苦和希望,而这其实更是陶勇医生自己的心声:“我把光明捧在手中,照亮每一个人的脸庞。” 这不仅仅是陶医生一个人的心声,也精准地表达出全体医护工作者的使命。
眼科领域历来受人尊崇,但陶勇医生主攻的葡萄膜炎其实是一个没多少眼科医生愿意关注的领域,不仅因为其精力投入多且不容易看到明显的治疗效果,更主要的是,这种病一般是免疫力低下的病人易得的并发症。患者在长年就医之后,往往会陷入没钱治病的困境。
但陶勇很少拒绝这些病人的诊治要求,所以在众多患者口中,陶医生一直有着良好的口碑。病人交不起手术费,他就往往会帮着垫付。一个名为@设计师田亮 的网友,在三年期的微博中称,“我朋友得了视网膜脱落加白内障要手术。因为经济困难,拿不出那么多手术费,和陶医生说了情况后,陶医生自己拿了几万块钱为我朋友做了手术,特别特别感谢。现在这么有医者仁心的医生也是太难得了。”
据了解,我国需要30万眼科医生,但目前我国合格的眼科医生仅3万名,能做白内障手术的几千人,而能做眼底手术的就更少了。杀人者以手术效果不够好而对陶勇医生下手,陶医生很可能难以重返手术台。可以想见,失去陶医生的一只手,将有多少眼科患于丧失一个治愈良机。
陶医生说:“即使以后不能再重返手术台,也想组织一群盲童进行巡演,让他们赚钱养家。” 一个具有伟大人格的医生不仅能治疗人的身体,也能通过其精神疗愈人心。如果陶医生将来无法重返手术台,相信他必定会通过其他方式,继续担负起一个医生对社会的责任。
荐诗 / 流马
2020/01/26
第2514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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