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 / Noel McKenna

攀登者

爬山，抄近路
去攀一处悬崖
石头们都会拉我一把
也有石头接过我的手
又松开，几乎将我推下去
我说，石头，别
我说石头，安静
我说石头小心
一块松动的石头
脱离了悬崖，就不再
是悬崖，更像一个攀登者
我绕过它，爬上山顶
我爬上去，又下来
人海茫茫，我总想起它
身处绝壁
我越想它，越觉得
它是从我身体里
搬出来的一块

2019.10.17

作者 /  笨水

早在基督教产生前，出于对造物主和宇宙万物之间神秘关系的探寻，犹太教内还发展出一套被称为卡巴拉（Kabala）的神秘主义学说。著名的动画片新世纪福音战士EVA剧场版里，那个浮在天空的“生命之树”就是来自卡巴拉学说，那棵树可以视为整个卡巴拉学说的脑图，感兴趣的不妨找来看看。

EVA剧场版中最后出现的卡巴拉生命之树

卡巴拉的精神、研究目标、训练方法、学说传承，都可以说是非常出世的，近乎秘而不宣，所以常被称之为“犹太密教”。例如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一位卡巴拉学者巴·申·托夫（Baal Shem Tov），主要生活在18世纪的贫穷的乌克兰，而且还是乌克兰最穷的山区，除了在各地讲经之外，他生活的很大一部分时间，就是在喀尔巴阡山的半山腰独居，白天就爬到山顶去，默想、读书、祷告，思索万物之谜……堪称乌克兰的钟南山隐士。

今天这首诗就特别让我想到巴·申·托夫，感觉就是在描写一位修行的人，在攀登一座山的时候，突然找到了自己和宇宙的关系。

在诗中，石头们都活了过来，它们有的在帮助攀登者，有的却在各种阻挠。在这魔幻的想象里，石头和悬崖，都成了有灵魂的生命：石头组成了悬崖，却又脱落下来，成为了攀登者；而攀登者感觉自己成为了石头，甚至隐隐然要成为了悬崖。

这就很像巴·申·托夫的一个后世徒弟，描述自己老师的状态说的：

“当你怀着一颗圣洁之心穿越田野时，所有石头、所有庄稼和所有动物释放出来的灵魂火花都会附在你的身上，然后它们会得到净化，化为你内在的神圣之火。”

这真是无比奇妙的Incarnation（化身？转世？我想不到一个合适的汉语词汇来描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