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和我说一会儿废话,
请你和我谈一谈永恒,
让鲜花躺在你的手心,
像春天刚刚分娩的婴儿。
你如此漠然,又是如此忧伤。
你就像音乐可以宽恕一切。
你如此漠然,就像春天,
就像春天,你不可能不忧伤。
作者 / [俄罗斯] 格·伊万诺夫
翻译 / 汪剑钊
Поговори со мной о пустяках,
О вечности поговори со мной,
Пусть, как ребенок,на твоих руках
Лежат цветы,рожденные весной.
Так беззаботна ты итак грустна,
Как музыка, ты можешь все простить.
Ты так же беззаботна, как весна,
И, как весна, неможешь не грустить.
Георгий Иванов
前一段时间流行过一阵“废话文学”。不明所以,似乎有些反讽的意思在里面,嘲笑那些“说了一大堆等于什么也没说”的说话艺术。
不可否认,真实的废话——那些说了等于没说的话——在特定场合与情境中,自有其功能,因为人有时候不纯然是需要有价值的输出,无价值输出有时也能满足一时的需要,因为在面对面的交流中,貌似废话的语言里,往往夹带着非语言的信号,废话表达了废话之外的其他触媒可以get到的东西。
但在这些真实的废话之外,另外也有一些“废话”。《红楼梦》有一回写道宝玉与湘云袭人一处说话,忽然贾政派人喊宝玉见客,宝玉不想去,史湘云就对他说了一些多关注“仕途经济”之类的话,宝玉就很不高兴,说林妹妹就从不说这些“混账话”。如果说“仕途经济”都是有用的,那么那些和仕途经济无关的话,就应当是废话的一种了吧。只说废话却从不说“混账话”和有用的话,也算是宝黛之间情投意合亲密无间的基础吧。
可见,废话有时候也可以指那些毫无功利可言,不解决任何具体问题,却又很美妙,很高级,充满智慧与审美的乐趣,且能抚慰人心的话。从这个角度来说,诗歌也是废话的一种,哲学、音乐、艺术都是废话的一种。废话之所以是废话,因为它不及物,不落地,但往往都指向某种“永恒”而不切实际的东西。当我们谈论这些时,就很难不说废话。
春天也是天然带废话属性的:美好,且无用。一切美好而无用的东西一旦被打破,被冷落,被隔离,带来的就是忧伤。就像几乎所有民谣的歌词里,都离不这几个关键词:永恒、美好、忧伤,其实也都是一些废话,组合起来却有些美妙,旋律抚慰人心,像一杯万能的白开水(多喝热水),流淌在倾听者的心田,既无用又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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