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出一封信,收信人是大海

配图 / Eric Green

短思   

我发出一封信,石沉大海
后来我连续发出几封信,石沉大海
所以我干脆寄出一枚石头
在收信人一栏,我填上“大海”
我想,即使你收不到,它也许
会因为超重被退回
这也会给我的心带来片刻喜悦

作者 / 亦来

 

诗人批评家沈奇先生曾经有一句话,他说:“汉诗语言的内在机制有如水晶的生成,而非积木式的配置。水晶自主、自明,靠自身发光;按图拼接的积木,一旦拆开就什么也不是,它是靠逻辑结构而存活的语言组织形态。”沈奇先生这段话虽然不无道理,但也稍显武断。在我看来,对于优秀的诗歌,哪怕是一些有“积木”形态的作品,只要拆解得当,依然可以拥有一种“水晶”般的质地,而这首《短思》则是其中一例。

“成语”对于今天的新诗写作者来讲,往往是一把双刃剑。由于“成语”自带一个相对封闭的语言系统,因其语义相对较为固定,故而越是自觉性强的诗人,在使用“成语”的时候也就越慎重。诗人艾青曾经视“现成语言”为诗歌的敌人,故而“成语”作为“现成语言”当中相对最坚固的部分,显然也是艾青所排斥的。

通常来讲,“石沉大海”意味着没有了“下文”。而诗人却用重复的方式,让“石沉大海”这一“事件”拥有了一种“词生事”的能力,并赋予一种饱含趣味的希望。这首诗好就好在,诗人成功拆解了“石沉大海”这个成语,并让它在一个新的语境下——“故事”中焕发出了新生。而这种因新生而带来的“片刻喜悦”,就是这首诗里诞生的“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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