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紧紧拥抱你，像搂住一个最最亲近的人。
我总是把你想象成一个神采飞扬的青年，
你永远年轻，我们却已经日趋衰老，
你永远质朴、单纯，我们却一天天意志消沉，
到了最后的日子，你这年轻的、最最疼爱婴儿的、
还没有学会忍受愁苦的父亲，
要替我们这些心力枯竭的孩子合上眼皮。

作者 / 徐芜城

奥古斯丁在《忏悔录》的开头呼吁：“我的主，天主，请因你的仁慈告诉我，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近两千年后，“关系”的云烟似乎落定了。虽然在这首诗里，“我”在最后两行，仍然谨慎地称“你”为父亲。但“你”已不是奥古斯丁式的圣父；我们的脑海里奇怪地出现另一对父子，浮士德与欧福良。

在祛魅的时代里，诗人向上帝呼吁。但他已经“独自把握住命运的漏壶”（塞弗里斯语），他仅仅描述，而并不请求什么。诗人肯定熟知马丁•布伯的这句话：“一旦‘你’之天穹鉴临，光耀于我颅顶之上，则因果之疾风将俯伏足下，命运之流将畏缩不前。”

最后，我们不要忘记——在一个经典作家诗中可能存有的微妙——反讽。

荐诗 / 江汀
2014/07/22

题图 / 海边的两个男人, 弗里德里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