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些星星

我知道那些星星的名字，
金牛、天鹰，
我知道他们所经的路径
登上广阔碧蓝的天梯。
我明白男人们的秘密
透过他们的眼睛，
他们灰暗的想法，他们古怪的思绪
让我悲哀又聪明。
但你的眼睛对我而言深不可测
尽管他们似乎在呼唤了又呼唤——
我仍无法判断你是爱我
还是根本没有动心。
我懂得很多事情，
但是年岁来来去去，
我至死无法得知的答案
却始终憧憬。

作者 / [美国] 萨拉·蒂丝黛尔
翻译 / 老汉

I Know The Stars

I know the stars by their names,
Aldebaran, Altair,
And I know the path they take
Up heaven’s broad blue stair.
I know the secrets of men
By the look of their eyes,
Their gray thoughts, their strange thoughts
Have made me sad and wise.
But your eyes are dark to me
Though they seem to call and call—
I cannot tell if you love me
Or do not love me at all.
I know many things,
But the years come and go,
I shall die not knowing
The thing I long to know.

Sara Teasdale
李商隐的《碧城三首》里面有很美的一句：“星沉海底当窗见,雨过河源隔座看”。大概意思是仙女住在天上，窗口就看到星星沉入海底，看到了一大片云雨移动。有人总结得也很诗意——星沉雨过，当窗可见，隔座能看，如在目前。

可是对于我们凡间的人来讲，这样宽广的天际里，星星跨了这么远的距离隔了这么长时间才让我们看见。然后我们花了这么长人间的时间，去观察去勘测。于是我们知道了那些星星，它们的年龄，它们的距离，它们在浩瀚的宇宙里大致的方向位置。

这本来是蛮难的一件事情。

但是谈起来好像也挺简单，也是，还有什么能比人的眼神和感情猜测更难啊。可以知道星星的名字，也可以明白男人的心思秘密。但是就是不知道你的眼睛里有什么寓意。之前朋友发给我看段克己的一首词的片段：“将军束手无筹策。渐烟尘、飞度九重城，蒙金阙。长戈袅，飞鸟绝。叹人生此际，动成长别。”

当时看到最后一句，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今生今世，动成长别。

有可能是散文小说里的生老病死，也可能是古文诗词里的国破家亡。也可能是这个特殊日子里想起的天灾人祸，更有可能是现世人间寻常的离别。一样的是，怎么就动不动就成了长久的别离。那些想知道的答案，飘忽不定的揣测就这样淹没在我们的人生里。“我懂得很多事情，但是年岁来来去去，我至死无法得知的答案，却始终憧憬。”

I know the stars. 有时候是自己翻译的原因，会发呆想想诗人们到底是怎么取诗名的呢。取首句，取最佳意象，还是其实是欲说还休而言他物。

荐诗 / 老汉
2015/05/12

题图 / 倪传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