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此相遇

浚河和清河流着同一种声音。
自由并不慈爱。
没什么是完整的，
没什么是完结的。

没人告诉我这些，
但我知道它就在戈登大道上。
我头上的欧夜鹰飞离栖树，
去与它的朋伴会合，
在滤洒下的月光中，
我瞥见它尾羽的白色条纹。

微笑邀人加入幸福，
但它们没有透露是哪种幸福。
在人类的属性中，
永不缺席的脆弱，
最为珍贵。

作者 / [英国] 约翰·伯格
翻译 / 吴莉君
选自 / 《我们在此相遇》，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Here Is Where We Meet

The Szum has the same voice as the Ching.
Liberty is not kind.
Nothing is complete,
nothing is finished.

Nobody said this,
yet I knew it in Gordon Avenue.
The nightjar above me flies out of the tree
to join his companion and in the filtered moonlight
I glimpse the white band on his tail-feathers.

Smiles invite to happiness ,
but they don’t reveal of what kind.
Of human attributes,
fragility-which is never absent
is the most precious.

John Berger

《我们在此相遇》是约翰·伯格暮年写就的一本回忆录式小说，和不同的逝者，在不同的城市相遇，回忆和他们曾经相遇的时光，生与死、爱与恨此间都不再针锋麦芒。“没什么是完整的，没什么是完结的。”虽为小说，伯格式特有的精致措辞和留白，也可当作诗来读。

读这本书的期间，我连续加了一个礼拜的班——

深夜下了班走在路上，总是有一种微妙的命运的不确定感，辨不清好坏。很多事砸在头上，怕慢，也怕快。怕人云亦云，更怕特立独行。怕悲情，更怕冷静。怕爱，怕死。就是不怕放弃。所以你们一定懂当读到“永不缺席的脆弱，最为珍贵”时，那种心情。是为荐。
荐诗 / 萌萌酱（个人公众号：太阳下山）
2017/11/07

题图 / 子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