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 / Louis Toffoli

遥远的哀号

阿尔萨斯，
1885年7月6日，
一头疯犬撞倒了
9岁的约瑟夫·迈斯特
并咬了他14次。
迈斯特是第一位
被巴斯德用他的疫苗
救活的病人，注射了
13次逐步增强的
稀释病毒。

10年后
巴斯德死于急发症。
55年后
看门人迈斯特
自杀身亡，
当德国人带着
可怜的恶犬
占领了他的巴斯德研究所。

只有病毒
经得起磨难。

作者 / [捷克] 米罗斯拉夫 · 赫鲁伯
翻译 / 唐浩

民航总医院杀医者刚刚被判处死刑，距离杨文医生去世还没有一个月，北京朝阳医院眼科大夫陶勇医生又倒在施暴者的刀下。与此同时，武汉不明肺炎病毒的扩散伴随着春运，越来越引起人们的不安。人们不得不联想起2003年那场SARS病毒。

医生正在受到伤害，病毒则不仅对人类进行着无差别的伤害，还在考验着人性。这几起发生在公共医疗卫生安全领域的事件，放在一起是这样违和，这样不可思议，让人一时想不出问个为什么？

我再次想起捷克免疫学家、诗人赫鲁伯和他这首关于病毒的诗。

这首诗，我曾在2013年4月6日（可点击阅读）推送过，当时我们正经历一场不大不小的禽流感恐慌。比起2003的SARS和武汉的新型不明肺炎，大家肯定已经想不起那场微不足道的禽流感了。但是这首诗，却让我印象深刻。作为世界知名免疫学家，赫鲁伯是了解病毒的人，作为世界知名的诗人，他又最了解人性，所以他才会说：“只有病毒经得起磨难”。

无论是感染病毒还是解决病毒的人，在磨难面前都无比脆弱。这磨难既包含战争和权术，也包含着人心的复杂与幽暗。而病毒，在寻找新宿主过程中，不断繁衍、变异，不因人世的复杂与磨难而对宿主有丝毫恻隐或退缩之心。

这首诗写的是法国著名微生物学家、病菌学专家巴斯德的故事。巴斯德在战胜狂犬病、鸡霍乱、炭疽病等方面都取得重要成果，其发明的巴氏消毒法直至现在仍被应用。

微生物学家、病毒学开创者巴斯德

巴斯德为证明自己提取的狂犬疫苗的有效性，打算让一条疯狗先咬伤自己，正当他要找狗来咬自己时，刚被狗咬了14次的9岁少年迈斯特送上门来。巴斯德的治疗在当时尚属违法，一旦失败，后果难以想象。但巴斯德成功了，这直接奠定了免疫学的诞生，是人类在治疗传染病方面的一次飞跃。没有像巴斯德这样具有献身精神的科学家，也许我们还生活在面对“黑死病”肆虐却束手无措的中世纪。

赫鲁伯说，科学是“可解决的艺术”。面对不明来源的病毒，我们肯定首先要相信科学，但更需要真相。只是如果人心始终蒙昧，任由故意掩盖、愚顽、不信任、轻易仇恨、动辄杀戮这种心理病毒传播的时候，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除了今天这首诗，赫鲁伯还写过一首诗叫做《失肺综合症》。他在一篇访谈中曾这样谈论这首诗：“这首诗是写一种罕见的疾病，看上去像整个肺消失了。肺部只是一个大洞，而这是对人类灵魂的某种评述。”

荐诗 / 流马​
2020/01/21

第2509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