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孩子的气息,
已被晴日照进了森林之内;
然后,被拂过草面的
熹微晨风吹入帐篷。
草地上提水的藏族少女,
面颊晕红,步履轻盈,
欲语未言的样子,
如远处的山涧水声。
我在松树下的一段旧木头上,
看远处的苍莽雪山:
赭石之间的白色光芒,
闪烁如碎银泄地。
林间空地的芜乱草枝,
与遥远天际的浮云,
自然生存的气息,
随无情时光,渗入泥土。
2010年5月3日迭部
作者 / 周公度
和雾霾的重口味相比,这首诗可以说简淡到极点,但是纯净清新、含氧量很足。你可以在诗里大口呼吸,而不必担心吸进去异物。女孩子的气息,山涧、雪山、林间空地、芜乱草枝,以及一切自然生存的气息,都朝向你,却并不热烈,仅仅是微微一阵风的吹拂。
人与自然的关系,本应如此,不那么亲密,但也并不疏远。作者仅仅通过简单的白描和叙述,便呈现出一个画面感和代入感极强的世界。一个宁静、冲和、明媚的世界,就在作者坐在旧木头上的一刻,通过他的眼睛完整呈现了。
在这首诗里,我依稀看到那个常在林中散步的唐代诗人,“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又或者“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同样简淡的诗句,有着相以沿袭的趣味。这也是当下人们普遍缺失的一种趣味。被各种雾霾喂养的现代人,被时间的皮鞭无情抽打的现代人,无辣不欢的现代人,味蕾被腌渍太久,似乎已不太能体味什么叫“清欢”。
巴古滩是甘南海拔约3000米的一个草滩。我并没去过,但查阅资料得知,五月开始,是其美丽宜人的季节。题图那一片金色树林,来自于前往巴古滩的驴友,并没有经过技术处理,那金色正是光线披在树木上的自然呈现。深宅如我之人,看到这照片,都不禁有要出门的冲动,却又担心身体已不适应太新鲜的空气,必须储备一点汽车尾气才能维持生命。
好啦,读完这首诗,做一个空气清新的梦吧,但愿一早醒来,雾霾真的被大风吹走,让我们全都在新鲜的空气中醉氧而死!
荐诗 / 流马
2014/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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