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秋居

南宋迄今，凤凰山
落寞了八百年。
这里，荒草终日冥想，
预见了辛亥革命。

六年来，樟木门斑驳，
把时代关在门外。
然而，忧惧与愤怒，
挟裹风雪，在我梦里，

死水微澜。昨夜，
我听见，树叶落在瓦上，
仿佛点了一盏灯。
小院，青石铺地，

民国的残碑，
锁着旧时代的情欲。
晨露清圆，迟桂花暗香
醒酒，我拂扫

桐叶，坦然想起过去
犯下的罪孽。
进屋，陈书满架，
像一列山脉。

大师们日夜
争鸣，视我如草芥，
却一致喜爱
我女儿的笑声。

作者 / 飞廉，2012

在杭州的东南面有一座凤凰山，紧邻钱塘江，南宋时的皇城就在这里。但是把皇宫放在南边，杭州都城（临安）却在北边，皇帝坐南朝北，这在中国古代都城里是非常特别的。有人说这是宋高宗为了在北面敌军来袭时，方便下到钱塘江走水路逃亡；也有人说这是其不忘北国，时时提醒自己。

在武昌，也有一座凤凰山，乃是武昌的门户。1911年，四川保路运动兴起，清政府调湖北等省军队入川镇压，而湖北新军起义，攻占凤凰山，成立军政府。此为辛亥革命的开始。

今天这首诗里，凤凰山只是成为了过往历史的一个指代，有意无意间，杭州与武汉的凤凰山都混为一体。这些厚重的历史与山峦，在最后一句“女儿的笑声”里，就像轻松地出了一口长气，教人对此前的“六年来……忧惧与愤怒”，都不那么在意了。

荐诗 / 照朗
2016/0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