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视

假如你移远一点
我的爱将像你我间的空气
那样成长。

假如你移得相当远
我将以你我间的山岳
水流以及城市
来爱你。

假如你以一条水平线为准
再次移远
你的侧面像
将由太阳、月亮和半个天空组成。

作者 / [罗马尼亚] 马林·索列斯库
翻译 / [新加坡] 陈瑞献
选自 / 《索列斯库诗选》，作家出版社，1996

人和人的距离分为许多种，其中就有物理上的、心理上的、视觉上的。

这首诗中，渐渐远去的爱人（也许是物理上的）和不断以山岳、水流乃至城市来填满的爱意（心理上的），仿佛正是在印证形体透视现象中的“近实远虚”（视觉上的）。

这令人不得不怀疑，诗中的“我”所着迷的究竟是彼此之间的距离，还是那个因距离而产生的想象中的“你”？“像你我间的空气那样成长”的爱中，是否从未掺杂有疑虑、不安和担忧？

“进退自如”不是爱情永恒的姿态。无论是在物理距离上还是在视觉经验中，爱人的“再次移远”也许都是危险的。我只是无端觉得，透视图中的“消失点”让人有些伤悲。

今天的朗读作品中，声优“年轻优秀的宇航员”用他的声音结合1986年挑战者号航天飞机灾难时的相关背景音效，讲述了一个充满灾难气息的故事，搭配今天这首短诗，似乎另有深意。
荐诗 / 木又寸
2016/11/04

题图 / 郁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