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酒和绝望

临近酒和绝望，临近
这二者的残余：

我驰过了雪，你是否听到，
我骑着上帝去远方，近处，他唱，
这是
我们最后一次骑驰，越过
人类的圏栏。

听见我们越过他们的头顶，
他们低头，他们
写下，他们
就我们的马嘶声
用他们有插图的语言
撒谎。

作者/ 保罗•策兰
翻译/ 王家新、芮虎

Bei Wein und Verlorenheit, bei
beider Neige:

ich ritt durch den Schnee, hörst du,
ich ritt Gott in die Ferne – die Nähe, er sang,
es war
unser letzter Ritt über
die Menschen-Hürden.

Sie duckten sich, wenn
sie uns über sich hörten, sie
schrieben, sie
logen unser Gewieher
um in eine
ihrer bebilderten Sprachen.

还是那个旧比喻：生活与冰山。日常，是露出水面的一小块，还有更大的一座在阴暗的水中。水里有潜意识、不愿触碰的回忆、不想面对的真实……

酒总能给人一点胆量，在对现实的失焦中，暂时忘掉利害牵绊，忘掉必须活下去的使命，在高处看看人间。从窒息感中脱出来，眼前是广阔的绝望。潜藏的开始浮现，真实的在目光下铺开：在正义和美面前装聋作哑的人类世界，靠谎言度日的可悲生灵。

对裸露的灵魂，酒是保护。酒醒之后，一笔勾销，生活接着来。

荐诗 / 金腔鱼
2013/09/27